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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
谷梁初看着他说,“洇了怎办?”
“之前从无这种情况。”
周阁珍只说。
“从无?”
谷梁初看着他道,“你们平时都不喝水吗?刚才不是周大人先让上茶?”
周阁珍心说我让上茶也没让你端着档册喝呀,这话却仍不能明说,只苦笑道,“我们平时确是不敢在这用水,想着王爷尊贵才破例的,不料就有此事。”
“这是孤的不是了。”
谷梁初叹一口气,伸手翻翻不能看的库册,啧啧嘴道,“依大人说,这些数字便成迷了?”
“那也不会。”
周阁珍回答他说,“凡账必有进出,只是得需再集人手由后推前,又得费些时间。”
“那也无法。”
谷梁初随手撕掉两页洇字的库册,“孤王只得等了。”
“哎!”
周阁珍阻止不及,眼见谷梁初把档册给撕了,不由惊呼出声。
“都没用了。”
谷梁初随手团了,朝旁一丢,“留着堵心。”
周阁珍呆若木鸡地站着。
弓捷远看得清楚,心中偷着发笑:死老头儿,真当自己天下凑军饷牛刀小试周阁珍领着户部的检校和司务一通细找,到底也没找到谷梁初撕掉的两页库账,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那二人,“你们就没看见是谁捡去了吗?”
两个小吏不敢瞧他,都只摇头。
“没用东西。”
周阁珍插着腰骂。
检校和司务心里都想你有用怎么也没看见?“罢了!”
周阁珍长出口气,“不是咱们三个自然就是王爷的人捡去了,懊恼无用,赶紧召集人手逐项往回推算吧!”
二人应声而去。
周阁珍自己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抬手捏捏眉心,十分烦恼地想:这个王爷可不只有阵前韬略。
官署这边秉烛赶工,王府灯火却多灭了。
谷梁初靠在书房的小榻边上,静静看着入睡的弓捷远。
陷入深眠的人如同空弮,完全卸去了力,弓捷远双臂扬在耳旁,身上盖着薄被,腿在被里向上缩着,姿势似在投降。
他降于自己的疲倦,睡得极沉。
谷梁初却没那般好觉,他亦浅眠了会儿,大约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便又自动醒来。
可能是身体尚未长成便要跟随谷梁立行军打仗留下了隐疾,又或者就是失于他自己多思多虑,总之很难有彻夜的安眠。
即便刚经消耗。
借着室内一点儿昏光细细端详身边的人,谷梁初有些纳闷——不是在辽边长大的吗?不也经历过敌人的夜袭么?怎么就能睡成这样?只因为他有个将其护在怀里搂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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