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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会,明白了。
那是他在帮他擦头发。
那时我已不知走了多久,路过了多少户人家,忽然就停在这里,看了许久。
然后无师自通地琢磨出,那应当是个极珍重的姿态。
我作为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不明物,其实可以穿墙,便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我没有这么做。
更莫名其妙的是,我也没有离开。
我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日。
这段时间,我知道了这是一座海边小镇。
屋主一个月多前来到这里。
邻居们闲聊猜测中,他或许有个重病甚至瘫痪的妻子,是来这里度假疗养。
因为男人来这里时,从车上横抱出一个清瘦的人。
那人发丝垂落,遮住面容,又裹着宽大的毯子,邻居们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只知道屋主每日早晚买菜做饭,细致温柔。
小镇人淳朴又八卦,便有人正巧家中喜事,拿着糖去敲屋主的门。
敲了一会,没人应答,只能隐约听见屋里遥遥传来男人的声音。
那是段含糊不清的低语,门外听不真切,却能感到语气格外温存。
猜测应是他在对“妻子”
说话。
邻居可能觉得屋主没听到,又扣了两下门。
里面微微一静,门却没有开。
“有什么事吗?”
屋主问。
只是五个字,无声无息地在听墙角的我忽然不自觉地浑身一凛。
起初,我以为那是被冷的。
因为那声音质感冰凉,与刚才那温和细语判若两人,比外面的雪还冷。
后来,直到这不复存在的躯壳竟从胸腔中央萌发出一点热意,我忽然意识到,我竟然七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那瞬间,我的感觉非常奇怪,不像是看到屋主般莫名其妙的悸动,而是十分古怪的感受。
明明甚至都没有身体,我却忽然有了种类似头痛的感觉,仿佛一根针从天灵盖捅到我的灵魂深处。
那瞬间,我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许多奇异的片段。
末日黑天下的一场鲜血淋漓的拥吻,拉着手的雪狼和狐狸摆件,卑微至极的下跪和谎言,爱恨交接的质问和亲吻……还有落日与海平面,晨光下的桃花树簌簌落下花瓣,掉在谁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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